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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上蒼,終得再會(小白歸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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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上蒼,終得再會(小白歸來)

兩人跟著小鴿子一直跑到了襄陽王府外。

“展大人,白小一想幹嘛?”謝箐停下來喘氣。

“我也不知,”展昭搖搖頭,眸中隱有希翼之色,“但我覺得,它好像想帶我們去一個地方。”

見兩人停了下來,白小一又撲棱著翅膀返回,對著他們咕咕咕一通叫,隨後,再次往前飛。

“抱緊我。”展昭將謝箐腰一扣,直接用輕功帶上她。

白小一一直飛到城外一裏地的官道附近,才停了下來。因年關將至,官道上人跡罕至,路面積雪之上連一個腳印都無,只有風雪仍在肆虐。

“白小一,你帶我們來這裏幹什麽?”謝箐蹲下來,摸了摸它。

白小一咕咕咕地叫,奈何謝箐聽不懂。

展昭也蹲了下來,嗓音微微發緊:“小鴿子,是不是......有什麽人要來?”

謝箐一下看向展昭,再看看官道遠處,心裏忽然顫了顫,是她想的那樣嗎?

白小一咕咕咕叫了幾聲後,大概是飛累了,竟頭一歪,睡著了。謝箐楞了楞,不是最牛逼的信鴿嗎,怎麽才飛這點點就倒了!

展昭也挺詫異,捧起白小一看了看,有些無語地道:“這小家夥好像是喝了酒,醉倒了。”

謝箐一楞,這才想起這信鴿最近養成了偷喝酒的壞毛病。

“我們就在這等等看。”謝箐將手縮在袖子裏,眸底神色期待又忐忑。

展昭點點頭,抓住她的手,彼此都感覺到了對方的緊張。

“展大人,”謝箐吞了下口水,喉嚨發緊,“是......他嗎?”

展昭沒回答,手心裏卻起了汗。

兩人在風雪裏站了很久,站到頭上身上都落下一層白色。他們誰也沒說話,靜靜站在那裏,無視風雪的肆虐,默默看著官道盡頭。

雪,更大了。

風,更凜冽了。

天地之間全是一片白茫茫。

謝箐眸底的希翼之色逐漸暗淡下去,卻忍死死盯著前方,眼眶隱隱發紅。

展昭咬了咬唇,執拗地看著前方。

漫天飛舞的雪花,讓兩人視線漸漸模糊起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官道盡頭,似有馬蹄聲傳來。

風雪之中,馬蹄聲隱隱約約,似有似無,並不清晰。但這似有還無的馬蹄聲,聽在兩人耳裏,卻如驚雷貫耳。兩人渾身一震,心跳直接漏掉半拍,握住對方的手同時收緊。

簌簌的飄雪聲裏,兩人的心跳聲,越來越快,越來越響。

馬蹄聲漸漸大了起來,不見其人,唯聞其聲。

蹄聲,越來越近。

雪暮之中,漸漸浮現出了一人一馬的模糊身影。

此刻風大雪緊,視野模糊,展昭和謝箐並看不清來人身形,心臟處卻同時狠狠一縮。

心跳,瞬間如雷貫耳,壓過了那馬蹄聲。

一人一馬自雪暮中馳來,越來越近,越來越清晰。

兩人終於看清了馬上人的身形,那久違的,熟悉到骨子裏靈魂裏的身形。

即便還看不清來人的眉眼,他和她卻確定了來人是誰。

心臟,似乎到了承受的極限,前一瞬還如雷似鼓,這一刻,猛然停止跳動,聲息全無。

馬上之人,似乎也註意到了快變成雪人的兩人,他似乎怔楞了一下,本能地勒住了韁繩。

他和她就那樣看著幾十步之遙的馬上之人。

馬上之人也定定地看著他和她。

漫天飛揚的雪花,卷過他和她,落在他身上。

風雪連天裏,三人遙遙對望。

呼嘯的雪風,似乎驟然停息,世間萬物仿若一下離他們而去,連時間,都似因此停息。

天地靜謐,萬籟無音。

他和她腦子裏,只有一種念頭在盤旋。

他回來了,真的回來了。

活著.....回來了。

謝箐最先落了淚。

從他出事那刻,心裏專屬於他的那個角落,從此徹底冰封,可這一刻,那裏,驟然雲破天開,冰雪消融,繁花一路綻開。

展昭使勁擡高眼,卻阻止不了臉上的濕潤。

十年前,心裏某個特殊的角落,就單獨留給了他。那裏,總是陽光燦爛生機勃勃,可當他離去後,那裏從此晦暗如夜再無光明。可這一刻,冬去春來,陽光再現。

那個陽光肆意招搖無比的他,終於歸來。

他和她看著他。

他也看著他和她。

風雪之中,是跨越生死的喜悅,是曾以為天人永隔卻終能再次相聚的顫栗。

她哇地哭了出來,率先向他的方向跑過去:“小白!”

馬上之人,一夾馬腿,向她疾馳而來。

他躍下馬,一下將撲過來的她抱住......

這一抱,無關風月,無關情愛。

只為那差點隔了陰陽的錐心刺骨;只為那無盡煎熬的日日夜夜;只為.....彼此都是對方不可缺失的存在。

謝箐抱住白玉堂,卻再也說不出話,只知道哭。

白玉堂摸摸她腦袋,輕嘆一聲:“傻瓜,哥哥不是回來了嗎?”

謝箐邊哭邊捶:“我以為你死了,我以為死了,小白,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啊......”

白玉堂眼眶發紅,點點頭:“嗯,我知道。”

不用她說什麽,他都知道他“死後”,展昭和她是如何過來的。

他並未再說話,任她捶他打他,等她終於捶不動了後,才再次開了口:“小謝青,哥哥說過,哥哥一定會努力活著。所以,哥哥回來了。”

為了活著回來,天知道他經歷了什麽。

有太多次,他都挺不過去了,很想就此放棄,可一想到他答應了他和她要努力活下來,他就再也無法選擇更輕松的“死”。

如今,他終於活著回來了。

十步之遙的展昭,並未走過去,他就站在那裏,安安靜靜地站著,筆直如青松般的身子,隱隱顫抖。寒星一般的眸子,早就紅透。

良久,謝箐終於平息了情緒。

白玉堂這才緩緩看向一直站在十步之遙的展昭,緩緩張開雙臂,對他綻放出那抹他最熟悉的不要臉笑意:“小展昭,抱抱。”

展昭別過頭去,悄悄擦了下臉頰。

白玉堂低笑一聲,無奈地搖搖頭,這只貓果然還是如此別扭。他足尖一點,直接落在他面前,還是那副有些欠打的表情,聲音卻已哽咽:“小爺,要抱抱。”

展昭並不說話,卻一把抱住了他。

“還是一如既往地寵小爺啊!”白玉堂笑得吊兒郎當,眼眶裏蓄積的濕潤,卻差點滾了下來。

他一伸手,回抱了他。

這一抱,很賣力。

這一抱,屬於兩個男人之間的擁抱,屬於生死兄弟的一抱。

千言萬語,盡在一抱之中。

在白玉堂準備松開展昭時,跟過來的謝箐,一下抱住了他倆。

他和他都楞了下,隨後默契地同時抱住她,伏低了頭,和她的頭碰在一起。

三個人擁抱在一起,頭抵著頭,久久未動。

命運,稍有差池,這一抱,或許就成為永遠的奢望。好在上天終究憐憫,放過了他,也放過了他和她。

感謝上蒼,終得再會。

三人腳下的積雪上,有無數滾燙的東西落在上面,留下淺淺的痕跡。

這一刻,天地動容,萬物無聲。

好久好久,三人才散開,相似一笑間,是三雙紅透的眼眸。

“小白,歡迎回家。”謝箐一笑之間,眸底深處那些日日夜夜積攢的恐懼、悲傷、無助,悉數淡去。

展昭含笑看著他:“終於知道回來了啊。”

白玉堂一手勾住一人,往前走去:“小爺三日前才醒來,知道你們想我,一醒來,就直接下山來找你們了。”

不等他和她開口,他又連忙道:“小爺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問,但小爺餓了,先去找個地方吃飯好不好?”

他一醒來,搞楚狀況後,直接就出了留山,往襄陽而來,日夜兼程,風餐露宿。

如今,餓死了!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,得先吃飯。

展昭感受到他聲音裏努力隱藏的軟綿綿,一蹙眉,抓過他手腕探了探,想了想,直接一手扣一人,輕功一施,就帶著白玉堂和謝箐消失在原地。

風雪呼嘯聲裏,隱隱傳來三人亂七八糟的對話聲。

“啊啊啊,展大人,慢點慢點,你怎麽帶兩個人還快得給個高鐵一樣。”謝箐的尖叫聲。

“小謝箐,你是不是對你家展大人的輕功沒點數?”白玉堂懶洋洋的聲音。

“你倆別歪頭說話,擋住我視線了。”展昭的聲音。

“啊嗷,小白,你撞到我頭了!”

“不是,明明是你撞了我。”

“你倆別歪頭說話,擋住我視線了!”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“你倆別歪頭說話,擋住我視線了!”

“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徹底被三人遺忘了的白小一,大概是酒意過去了,迷迷蒙蒙地睜開眼,撲棱著翅膀,追著三人而去。只不過,小小信鴿,又如何能和展大人比輕功速度,很快就跟丟了,直接飛回了襄陽王府。

展昭將兩人帶到城中最大的酒樓,三人在二樓雅間坐下。展昭沒直接向小二點餐,而是親自下樓去找了掌櫃,給他細細叮囑了好一番。

“客官放心,”掌櫃看著展昭給的一大錠銀子,“絕對按照您的吩咐做。”雖然明日就是除夕,但只要銀子給得足夠多,啥要求都能滿足。

“搞快點。”展昭點點頭,轉身上了樓。

掌櫃看看手裏的銀子,再看看展昭的背影,微微疑惑,這公子哥的吩咐,怎麽感覺是在照顧什麽特殊情況的人,比如大病初愈或者什麽的。

掌櫃的果然上了心,飯菜上得很快。謝箐瞅了瞅滿桌的菜肴,恍然記起,她家展大人本來就是個不缺銀子的主兒。

“小白,吃這個,這個好吃。”謝箐主動幫白玉堂夾菜。

展昭卻將白玉堂盤子拿走,幫他打了一碗湯:“餓得太久,先喝點養胃的湯再吃其他。”

白玉堂一笑,很聽話地放下筷子,先喝湯。

謝箐:“......”

展大人果然是宜家宜室的好男友,好兄弟。

展昭幫謝箐剝了幾只蝦:“吃吧,你不用先養胃。”

“謝謝展大人。”謝箐甜甜一笑,順手夾了一只塞他嘴裏:“展大人也吃。”

展昭笑笑,一口吞了。

白玉堂喝了一些湯後,才開始慢慢吃飯,卻被展昭各種限制,很多東西都不讓他吃,或者只準嘗一下。

“不是,我說小展昭,”白玉堂咽了下口水,“不讓我吃,那你點來幹啥啊。”

“給她點的。”展昭面不改色。

白玉堂:“......”

展昭似乎笑了一聲,把早就剝好的蝦放在他面前:“專門給你剝的。”

白玉堂的脾氣瞬間下去。

白玉堂是真餓了,謝箐是餓加貪吃,兩人悶頭吃飯。展昭則兢兢業業地做著爹系好男友和爹系好基友該做的事,將另外兩人照顧得妥妥當當。

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,展昭才道:“小白,你掉下銅網陣後,究竟發生了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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